“春日?”
老人用手拍了拍身边的艾草,示意韦祥儿坐下:“对喽,说咱庄稼人自个儿的话,说‘春日’,嗯,说春日。”他笑又了笑,“九春日好哇,我就是九个春日那年……大伙儿举的……”
韦祥儿乐了,刚才的恐惧全没了:“那你几个春日?”
“眼目前?”老人叉了拇指和食指,笑眯眯地把嘴凑近韦祥儿的耳朵,小声儿说:“八十一个。”又用胳膊肘碰碰韦祥儿的胳膊,摆摆手,“不能说,可不能说。”他摇摇头,把声音压得更低,“跟春神能摆老吗?”说完,放开嗓子,呵呵呵地乐,眼里闪着快活的神采。
那天傍晚放学,韦祥儿没有回家,他径直来到了庄稼地的垄沟旁,果然,老人还在那里。他已把自己割晒的艾草堆起来,仍然坐在那里拧草绳。
韦祥儿什么也不说,只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劲儿地冲着老人乐。他觉得,只有这位老人才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和他一起分享自己内心的喜悦。
老人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韦祥儿胸前飘动着的红领巾。他把自己粗大的手在膝头抹了抹,轻轻地碰了碰红领巾:“带上了?”
“嗯。”韦祥儿挨老人蹲下,为老人递草,“老师说正好多出一条,也许是人家故意饶的,就给我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