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别加尼科夫还要继续说下去的,但是,听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索尼娅,这时突然抓起披巾、帽子,跑了出去,一面跑,一面戴上帽子,披上披巾。拉斯柯尼科夫也跟着她出去了,列别加尼科夫也跟在他后面。
“一定是疯了!”他对拉斯柯尼科夫说着,跟他到了街上,“我只是不想吓坏索菲娅·谢苗诺夫娜,所以才说了‘好像’,不过,这是毫无疑问的。据说,害肺病的人,结核也会突然跑到脑子里去;可惜我不懂医学。不过我曾试图说服她,可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你跟她谈起结核了?”
“不完全是谈结核,反正她什么也不懂。但我要说的是:如果合乎逻辑地劝说一个人,告诉她,其实没有什么好哭的,那么她就不会再哭了。这是很明白的。你是不是也认为,她会不哭吗?”
“要是那样的话,生活也未免太容易了。”拉斯柯尼科夫回答。
“对不起,对不起;当然,要让卡捷琳娜·伊万诺夫娜理解,那是相当困难的;不过你应该知道,巴黎已经在进行认真的试验了,单纯用合乎逻辑的劝说办法来治疗疯子。那里有一位教授,不久前才去世,是一位严肃的学者,他认为,可以这样治疗。他的基本观念是,疯子的机体并没有受到特殊损害,而发疯这种症状,可以说是一种逻辑性的错误,判断的错误,对事物的不正确的看法。他逐渐驳倒病人的错误看法,你瞧,听说他居然取得了成果!不过,因为他同时还使用了淋浴疗法,所以这种治疗的效果,当然也就受到了怀疑……至少看上去好像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