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不用感受了,我现在就已经感受到你们中华女子的脾气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点子,拿擦手巾按了按,说,“怎么都不招,这心性我是服气的。”
我不动声色:“招供什么?”他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一旁的人,说:“没什么,就是招供一批药的下落和几个不相干的人。”他话音一转,似乎颇为感兴趣地问我,“听说陈先生在逼供上面是个好手,不知道能不能代劳,让鄙人见识一下?”
然后我被遮上双眼带去了地下审讯室。拿下眼罩后,我看见了李言蹊。
我不用问也知道她受了很重的刑—浑身上下到处有血从衣服里透出来,她的两只手被禁锢在镣铐上,头无力地低垂着,头发遮掩着脸,血还在顺着发丝不断往下落。
有人打开牢门的枷锁时,金属的撞击声惊醒了我,也惊醒了她。牢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她抬头从凌乱的发丝间朝我望过来,我不由得在原地顿了顿。
是因为惊艳—事后我这样和吉田正一解释。她确实有让人惊艳的姿色,尤其是在那样的境遇里,她的眼睛通透,漆黑如点墨,但是眼珠又像漆了一层瓷釉。我之前兴趣上来的时候,自己去做过一个瓷瓶,细细的颈连着线条流畅的瓶身,胚陶做好之后,我亲手给它上瓷釉,细润温和的光,触手生温。她的眼睛也像蒙着一层釉一样,在绝境中发着温润细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