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这种简单化的估价模式,一个群体真正的、个体的价值仍旧不能够被理解,正如我们判断一个人只依据其贡献而不是品性。当关于牺牲存在、放弃自我实现的闲谈增多,思想之扭曲也随之增长,可能还涉及对一个令人厌恶之物的美好的隐喻。可以抛弃幸福、所有权、权力、权威、生命,但牺牲存在乃是极端荒谬的。任何时刻,即使它必须保证自己与实在的关系,也不可以诉诸任何随之而来的、未来的时刻,它是如此贫瘠,为使未来时刻丰盈起来,就不可以这样做。
共同体感并非去支配那些领域,在那里,习俗合乎愿望的转变被共同地扭曲了,共同体感来自一个抗拒的世界,在无共同体之处方可做到这点。共同体感在争斗发生之处处于支配地位,共同体为其作为一个共同体的事实而抗争,源于这样的立场,争斗发生了。但是,未来同时也被决定了;一切政治“成就”,究其改变核心之效果,以及于事实面前通过某种无法体察之方式影响神秘历史之效果,不过充当了预备役的角色而已。
但是,在这众多的、混杂的、行进中的集体中,谁仍然在感悟他所设定的为之奋斗的目标——共同体是什么?他们都向共同体的相似物投降了。集体不是简单的捆绑,而是束集:个体的人被束缚在一起,被共同武装,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如此多的生命会激励行进的步伐。但是共同体,成长中的共同体(就迄今为止我们所了解的来看)是这样一群人的实体:人们不再肩并肩而是一个接一个。这群人尽管也趋于同一个目标,但是在任何时候都经历着转向他人、主动面对他人、从“我”流向“你”的过程。共同体即在于共同体显现之处。集体基于个人实存的有机退化,共同体则基于面向他人生活中的个人实存的增长与证明。对于集体的现代性狂热乃是逃离共同体对个人的检验与奉献,是逃离生命的对话,要求在世界的心脏中将自我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