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织女一席话如珠玉乱迸,却被一边老匡接过嘴去:“七七嫂子你要找人凑角打麻将还不容易,我们兄弟有的是工夫,不打兔子也就罢了,你看我老匡一只眼睛,放铳可是一放一个准!”匠人们闻听哄笑成一团,那柳七七道:“你这个独眼龙,一把老骨头去熬汤都换不到几个钱。我云梦织女算不得什么,可是那‘云梦隐侠’赵文韶的名头可就大了,他一年到头都是读书练剑,能被芸姨拖出来打麻将,除非是太阳由西边升起来。今天太阳总算是要由西边升起,你这个汪自力,臭小子,却弄一个珠子来将它砸下去。”
大伙儿说笑不已,却见到那黑大汉喜极而泣,拎着一袋子据说由“云梦麻侠”李芸打一天一夜的麻将,都赢不到其中一颗的宝珠儿,在翠柳街前的老柳树下号啕,眼泪由他的黄豆小眼里迸射出来,纵横在他胡须丛生的脸上,大伙儿聚集目光的一瞬,他已将一张黑脸弄得像汁水淋漓的酱肘子。牛沧海沉着脸,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位大哥,有话咱们慢慢说,你看你这脸色又黑又紫,就是喜怒无常、肝火交攻的结果。”黑大个却不纳大帮主的良谏,继续哭了一小炷香的工夫,才消停下来,那哽住的喉头也自舒缓,能向牛沧海解释此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