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远远比死更难。我见过很多次乔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模样。他的不堪是刽子手赐予的,却还要反过来承受邻居的流言蜚语,以及各种指指点点。我曾经朝那些人失态地吼过,为什么你们不谴责凶手,反而要谴责受害者?你们是瞎了吗?!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吃人血馒头?!他们一时闭了嘴,但在背后,还是继续波涛汹涌地做“食人族”。他们亦像吱吱叫的老鼠,面相贼眉鼠眼,一点点地尝着甜头,远离人性去咬掉乔的耳朵,笑着吃掉乔所剩无几的精神,却还以为自己是个纯正血统的人。
一晃放了假,校友大多怀着轻松喜悦的心情回家过年,而我是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上了火车,我想见到病愈的乔,哪怕他短暂的清明也好。每一次回乡见他,都像是一场未知的赌博。这是一年一次的春节,大抵老天也是冲了喜气下来的,我的期盼如愿以偿,他清醒着。
廖思行今年得回廖老庄过年,我们便提前聚了一个餐,照样在乔家那栋旧楼的天台上聚。自己串的烧烤,自己备的醪糟酒酿,比拿钱去外头下馆子有意思多了。
大快朵颐地撸串,潇洒地喝着酒,好不快活。只是乔碰不得酒,只能看我和廖思行把周女士的酒酿祸害了。我喝得不多,保持着清醒。廖思行不仅喝米酒也喝老白干,天还没黑,他就醉悠悠地倒在桌上睡觉。他一喝醉,比猪八戒还能睡,雷打不动,摇喊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