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作为诗的本质的“别趣”又是什么呢?严羽认为盛唐诗人之所以创作出那么优秀的诗篇,因为“盛唐诸人惟在兴趣”。严羽用一系列的微妙而模糊的禅家词语来说明“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这些话大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据说,羚羊夜间将角挂在树枝上,身悬空中,即使有什么凶猛的野兽来,因寻找不到它的踪迹,而不能伤害它。《传灯录》卷十六引义存禅师语:“我若东道西道,汝则寻言逐句;我若羚羊挂角,你向什么处摸?”又卷十七引道膺禅师语:“如好猎狗,只能寻得有踪迹底,忽遇羚羊挂角,莫道迹,气亦不识。”严羽借此说明“兴趣”非墨迹文字可求的特征。“故其妙处”以下六句,也是借用禅家语来说明“兴趣”的可以目睹而不可求实的特征。“凑泊”就是聚会、凝聚、会合之义,“不可凑泊”也就是不可会合,因为“兴趣”像“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都是可以看见,却不可实在的把握,所以是无法会合在一起的,你可以目睹它、意会它、感叹它,但你无法用确切的语言“落实”它、“确定”它、“砸死”它。总而言之,“兴趣”是“言有尽而意无穷”的一种诗的境界。这与司空图所引戴容州的话“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在意思上是一致的。这样我们也就可以了解严羽的思想:诗的本质特征是审美的,而不是知识的,所以他说诗“非关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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