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莫利斯。告诉伯爵夫人,说我等了半个多钟点。”
这个放肆的男人——当然有他放肆的权利喽——哼着一支意大利歌曲的花腔,往欧也纳这边的窗子走过来,为了端相生客,也为了眺望院子。
“爵爷还是再等一会吧,太太事情已经完了。”莫利斯退往穿堂时说。
这时高老头从小扶梯的出口,靠近大门那边出现了。他提起雨伞准备撑开,没有注意大门开处,一个戴勋章的青年赶着一辆轻便马车直冲进来。高老头赶紧倒退一步,险些儿给撞翻。马被雨伞的绸盖吓了一下,向阶沿冲过去的时候,微微往斜刺里歪了一些。青年人怒气冲冲的回过头来,瞧了瞧高老头,在他没有出大门之前,对他点点头;那种礼貌就像对付一个有时要去求教的债主,又像对付一个不得不表敬意,而一转背就要为之脸红的下流坯。高老头亲热的答礼,好似很高兴。这些小节目都在一眨眼之间过去了。欧也纳全神贯注的瞧着,不觉得身边还有旁人,忽然听见伯爵夫人含嗔带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