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六遥拔腿就走。
身后莫紫萸叫了一声:“六遥!”
他理也不理,急促促往外走。此时,他谁也不想看见,他只想找一个缈无人烟的地方,好好清静一会。
大约军营已是对他们解除了禁令,他顺利地出去了——若是不让他出去,他打算使用隐身术,随他们翻遍军营也找不到他。
往南去,能走到慧州城。往东去,能到东海。
宣六遥麻溜地拐了个弯,往东而去。
泥地坑坑洼洼,是从前种过庄稼的痕迹,是从前打过仗、踩过马、死过人的痕迹,他往前奔跑,在颠簸不平中,将自己的郁结一点点颠碎丢弃。
身后似有人跟着。
他并未回头。
即便此时跟着的那个人拿着弩箭对准他的后背心,他也不在乎。
活着没意思,死也不可怕。
奔着奔着,双腿渐渐沉重,他慢下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仰脸望着碧蓝的天。一瞬间,他有一种冲动,把小可唤来,把他带回灵山,过与世隔绝的日子。
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那人显然也无功夫,与他一样,也是奔得力竭。
那人喘着气,从他身后扑过来,一把搂住他嗔道:“你干嘛呀?温将军给你不痛快了?”
是莫紫萸的声音,她追着他一路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