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阿格拉娅说,把自己的纪念册放在小桌上面,“请您挑选一页,给我写几个字吧。笔在这里,还是一支新的呢。钢笔可以吗?我听说,书法家不用钢笔写字。”
她和公爵谈话时,似乎没有注意到加尼亚在那里。但是,当公爵整理笔杆,寻找空页,准备下笔的时候,加尼亚走到阿格拉娅站立的壁炉旁边(在公爵右边),用颤抖的、断续的声音,附在她的耳朵上说:“一句话,只要您说一句话——我就得救了。”
公爵猛地转过身子,向他们俩看了一眼。加尼亚的脸上露出一种绝望的样子。他似乎不假思索,匆匆地说出这两句话。阿格拉娅看了他几秒钟,显出极镇静的惊异神情,完全像刚才看公爵时一样。她这种镇静的惊异神情,似乎由于完全不了解人家对她所说的话而引起的疑虑样子,在这时候,加尼亚觉得比最厉害的轻蔑还要可怕。
“叫我写什么呢?”公爵问。
“我现在就口述给您,”阿格拉娅向他转过身子说,“准备好了没有?写吧:‘我不愿参加做买卖。’然后写上几月几号吧。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