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打开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口授的《回忆录》,强迫自己读了足足两个钟头。尽管只是眼睛在看也无妨,这至少是强迫自己的一着。一边做这怪异的阅读,他的头脑和心思进入一种伟大的境界,不知不觉在开动起来。“她这颗心,和瑞那夫人的很不一样。”他心里想,但也想不到更远更深的方面去。
“叫她有所畏惧!”他突然吼出来,把书往远处一扔,“只有叫对手害怕,才会乖乖听命,才不敢小看我。”
他心里飘飘然,在斗室里来回蹀躞。实在说来,这快意得之于傲气,而不是来自爱怜。
“叫她有所畏惧!”他傲然重复道,他有理由感到骄傲,“即使在销魂时刻,瑞那夫人也总怀疑我的爱不如她的深。现在要镇住的,是一个妖姬,而且,非镇住不可。”
他知道,第二天早晨八点,玛娣儿特会到藏书室来。虽然满腔炽烈的爱,他还是熬到九点才去,硬是用头脑管住自己这颗心。他没有一分钟不在想:“要叫她永远担着这份心:‘他爱我吗?’光鲜的地位,周围的奉承,使她太容易放心释虑了。”
于连见玛娣儿特脸色苍白,静静坐在沙发里,显得心慵意懒,无力动弹。她向他伸出手来:“朋友,我得罪了您,您可以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