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葬礼是昨天举行的,我也不可能清楚地记得了。当我跨进那间最好的客厅的门时,就感受到客厅里的那种气氛,壁炉里闪着熊熊的炉火,瓶子里的酒在闪闪发光,各色各样的杯子和盘子,糕点的微香,谋得斯通小姐衣服的气息,还有我们全都穿着的黑衣服。齐利普医生也在房间里,他走过来跟我说话。
“大卫少爷,你好吗?”他和蔼地说。
我不能对他说我很好。我把手伸给他,他握住了我的手。
“哎呀!”齐利普先生亲切地微笑着说,眼睛中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我们周围的小朋友都长大了。他们大得我们都不认识了。是不是,小姐?”
这是对谋得斯通小姐说的,但她并没有搭理。
“这儿比从前更好了,是吧,小姐?”齐利普先生说。
谋得斯通小姐只是皱一皱眉头和稍微点了点头,作为回答。齐利普先生碰了这两个钉子后,便握着我的手走到一个角落里,不再作声了。
我所以记得这一点,是因为我记住了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因为我关心我自己,或者我回家以来一直关心自己。现在,铃声响了。欧默先生和另一个人走了进来,要我们做好准备。正像佩格蒂时常告诉我的那样,多年以前给我父亲送葬的那些人,也是在这同一间屋子里做好准备的。
参加送葬的有谋得斯通先生,我们的邻居格雷珀先生,齐利普先生,还有我。我们走到门口时,抬棺材的已经抬着棺材在花园里了。他们走在我们的前面,沿着小径,经过那些榆树,出了栅栏门,来到教堂墓地;这儿,每逢夏天的早晨,我经常听到鸟儿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