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历史考证产生兴趣到驻足于先秦史研究,这是赵先生在人生道路和治学生涯中的又一个重要转折。几十年后,赵先生在讲这个问题时,深切地写道:
有人问我:“你是陈垣先生的学生,可是陈先生不搞先秦史,你是怎样搞先秦史的呢?”我说:陈先生虽不搞先秦史,但从他学会了如何搞考证,这个方法在研究任何历史都是必要的,这是基本功。在先秦史方面,崔述、王国维、顾颉刚都是我的老师。王国维教我怎样把考证方法应用到古史研究中去,崔述和顾颉刚教我如何分辨真史和伪史、真书和伪书,这都是研究古史的必要的本领。还应当提到郭沫若。他是文学家,又是史学家,他的著作很多,但以《两周金文辞大系图录考释》为最重要,《卜辞通纂》次之,都是不朽之作。《大系》是金文研究中划时代的著作,他是第一个把金文按时代顺序排列,是历史的研究法,同时又把铜器的图像、铭文拓本、今译和考释编在一起,这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巨著,特别是他写的考释最见功力,是后人不易追步的。我同时学习诸位大师的著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认识到,诸位大师各有所长,也有所短,取长补短,互相补充,含英咀华,他们的著作都是最好的营养。[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