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相片是特意请镇上一个人拍的,配上了有椭圆形鸟眼纹的槭木框子,他选在婚礼那天送给她,相片背面还留着“裘德赠给阿拉贝拉”的字样和日期。她准是把它扔到了她要拍卖的财物一块儿了。
“哦。”店老板说。虽然看着他瞧了瞧相片,又瞧了瞧一大堆别的东西,他却没有发觉他就是相片中人,并且向他解释,“到马利格林那条路上,靠一边有个草房,把东西甩卖了,这玩意儿是搭着卖给我的。要是把相片取下来,镜框还是蛮有用的。你给一先令拿走好啦。”
他的妻子把他的照片和礼物也连着别的东西甩卖,是个不言而喻而又出乎自然的证据,说明了她对他绝情到了多么彻底的地步,而这正是少不了的了却一切的轻轻一击,好把他全部的眷念之情摧毁到家。他付了一先令,把相片带走,到了住处,就把相片带框子烧了。
两三天后,他听说阿拉贝拉和她的父母已经启程远行。事前,他带过口信给她,提出要郑重其事地给她送行,不过她表示她已经志在必走,就不必多此一举,反而好些。她这样说也许不无道理吧。在他们移居国外以后那个晚上,他一天的活已经干完,就离开住处,循着极熟悉的大路,在星光下漫步,向高地走去,那是他有生以来体验从未有过的极度欢娱之情的地方。这会儿高地仿佛又重归他的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