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差点就没回过气来,你这野孩子,怎么这样啊?”
“……”
爸爸的数落,亲戚们的指责,像十二月的暴风雪一样扑面而来,如刀子般割着我的心脏,意图吞没我所有的气息。
又一次掉入了那个深渊,我拼命地想逃跑,最终还是逃不出那片黑暗。
熟悉的窒息感袭来,我终于从梦中醒来,出了一身冷汗。
打开了床头灯,我瘫坐在床上,剧烈地喘了几口气,等到氧气漫入胸腔,我才释然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一下四周。
同寝室的人都睡得很熟,没有人被我的异动吵醒,我松了口气,再度躺好,却已没了睡意。
手表的时间显示为凌晨三点半,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
这样幽静的夜晚坐等天亮,对我来说,实在是种煎熬。
然而这种煎熬我已经习惯了,自从十岁那年,安小朵失足从楼梯上摔下去后,我就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噩梦。有六年了吧!如今,我已经十六岁了,是个初三的学生,不再是懵懂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