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涵这才想起鸾夙是有个包袱,自郑城便一路随身带着,当个宝贝似的。想她出身风尘,攒些积蓄不易,也难怪她会心疼。只是那幅刘派的画……聂沛涵猜测是她挂牌之日,臣暄相赠的那一幅。
她究竟是心疼被烧掉的画,还是惦记那个赠画的人?聂沛涵不愿再想下去,适时打住思绪:“等到了南熙补给你。”
鸾夙摇了摇头:“有些东西是补不回来的……好比记忆。”她口中说着已有些哽咽之意,只因这一句话,恰好是她与聂沛涵之间儿时情谊的一个写照。
可聂沛涵显然会错了意,还以为她是惦记臣暄,便也沉默起来。
“昨夜在秋风渡口,您早就安排了漕帮来接应吧?”鸾夙心里还有一问。
“我总得做好万全准备。”聂沛涵算是承认。
“所以您对聂沛鸿说的那些话,甚至不惜让我激怒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她问得犀利。
“嗯。”他答得干脆。
鸾夙的声音渐渐凉了下去:“倘若漕帮的人不来,您可有把握安然离开?”
“有。只是舍不得那十来艘船的货物。”聂沛涵索性全部认下,他不想骗她。
话到此处,鸾夙也再无可问,低低自嘲道:“原来是我多此一举了……劳烦殿下替我关门。”她说着已反身侧躺在榻上,背对聂沛涵,显然是不愿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