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我们却渐渐觉得索然无味了,小伙子们对娘子军的身材百看不厌,姑娘们对洪常青的小白脸百看不厌,黑子我们却除了图热闹再没有别的邪念。好在黑子总能有出奇的表现,他找到了一个好玩儿之处,带着我和傻牛秃蛋坏三悄悄地翻墙转到了大队部的后面。大队部的后面贴墙种着蓖麻,我们从密密实实的蓖麻叶子里钻过去,来到了大队部的窗后,窗子上的玻璃早已从里面用白粉刷了,但黑子带着我们把脸趴上去,还是将里面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黑子事先混进屋里去趁人不备用指甲把玻璃上的白粉偷偷地划了一小道,别人不会发觉,我们却可以大开眼界。我们一边兴奋地往里看,一边心里对黑子十分佩服。
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里面化完了妆,大冬瓜把无关人等都轰出去,演员们开始换衣服了。就在靠我们趴的窗子这边,横拉了一根铁丝,铁丝上穿着块黑布帘子,彩云把铁丝上的黑帘子拉上,窗子底下就成了换衣间,先是洪常青进来换了装,然后是女演员们挨着个来换装。我们屏住气,由于角度不够理想,我们只能看到晃动着的肩膀。春英的肩膀上有一个很大的疤,像一只眯起来的眼睛,不知道是怎么落下的;二丫子的肩膀还没有她的脸上白,这让我们很意外,按我们掌握的常识,姑娘们的身上总是比脸上要白,这符合科学道理,脸总在外面晒着嘛,看来二丫子有点儿反科学;秀芹的脸看上去挺瘦的,肩膀却圆圆润润挺有肉。轮到秃蛋姐姐进来了,秃蛋小声抗议想让我们暂时回避,不要看他的姐姐,被黑子一脚把他踹到蓖麻底下去了,结果只有他没有看到他姐姐。秃蛋姐姐让我们很满意,她的肩膀溜白光滑,符合我们的常识。七个姑娘都让我们看完了,黑帘子拉开,她们在屋里排好了队,穿着军装,一副红色娘子军的样子,但我们刚刚看了她们的光肩膀,就觉得这几个红色娘子军没有以前那么神圣了。大冬瓜一挥手,洪常青就带着红色娘子军冲出了屋子,冲到台上跳脚尖舞去了,大冬瓜也出去了,屋里没有了人,我们这才把忍了半天的笑“咯咯”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