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那女人相对而立。
“好久不见,你好吗?”
“……”
“听说已生了孩子。”
“请问,你是谁?”
我环视四周。四周依然漆黑。她的模样亮在橘色光芒中。轮廓尤其光亮。
是白天,还是晚上?不清楚。如果是晚上就……。
“啊,现在,这个……”我猛然竖起拇指(意指“你丈夫”,译按),自己会这样做,实在意外。以这种态度跟女人说话,还是平生第一遭。
想来我到底不是我。
“啊呀,是说你先生现在在家……”我改变说法,说得相当客气。
“不,他还没从公司回来。”她淡淡地回答。
“那末……”
看她那样冷淡,有点畏缩,但很快就调整过来,说道:
“想借一下带镜的小粉盒……”
以前跟她一起喝酒时,我总是向她借带镜小粉盒,用那小镜照照脸。因为是过敏性体质,脸上泛了红就等于劝我不要再喝。
这仿佛已变成她和我见面时的固定仪式,然而,她似乎没有想起这件事。
她身上的线条很美,但是此时此刻,这已无关紧要。
是她故意装出冷淡的样子?还是我已变成他人的脸了?真想照照她小粉盒的镜子。
“借小粉盒?太过分了吧!”
“说什么太过分嘛!想忘记以前的事吗?”
“这是什么意思?”
“不认得我啦?”我半焦躁、半挖苦地说。
“说什么不认得,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