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冷,我也只觉身上一抖,心知自己有点失言。我对战事很悲观,自己想想可以,确实不可以到处乱说,不然把文侯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都打了下去,我们原本还有的五分胜算只怕又要丢掉一分。我垂下头,忙道:“路将军说得是。只是楚某身为军人,为国捐躯,死而后已,这个打算自我入伍第一日便有了。”
路恭行也沉默了一下。我说的并不是虚言,他也该知道这一战的凶险。而且这一战已不仅仅是一次战役了,可以说是帝国最后反扑的机会,胜了,事态尚有可为,败了,那是整个帝国,不,是整个人类的败亡。路恭行深通兵法,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他拍了拍我的肩,笑道:“就算楚将军你有必死的决心,也不要把死啊活的挂的嘴边。当初前锋营二十百夫长,现在可只剩了我们几个,我还希望你凯旋后大家再聚一聚,一起庆功呢。”
武功南征时的前锋营的二十个百夫长,算下来现在一共也只剩了我们六个人。只是,这六个人里除了钱文义,可以说只有路恭行和我最为接近了,另外三个虽然不至于是我的仇人,但也已形同陌路。刹那间我又想起了当初路恭行带着我们冲杀的情景。那时如果没有路恭行出色的指挥,只怕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现在我接替了路恭行的位置,可是想想看我实在远远不及路恭行。在赴援东平城时如果没有甄以宁帮我,那时只怕前锋营便已一败涂地,我也不会活到到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