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静静地听她说完,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却摇了摇头,“为何不可呢?”
“什么?”冯玉柔疑惑。
“为何要强求女子一出阁,就得把在闺阁里喜爱的,憎恶的全都抹杀,突然一下改头换面,成为面目如出一辙的泥人偶,守在小院里整日苦等夫君一时兴起的探望?你若愿意,就应可以永远守着从前做女儿时喜欢的东西。我只是把这些都从枷锁里拿出来,没有人会抗拒重新拾起它们的机会。”
“娘娘,您总有这许多见解。”冯玉柔含笑,眼里分明浮了一层水色,口中还要故作老成地揶揄。
她起身走到殿中,一步一顿,面上神情渐渐沉下来。
时宜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却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时,失了一贯的从容。
“上元节当日,臣妾思亲情切,本想约臣妾父亲在安福殿见上一面,却不料……”
安福殿……那不正是当日……
“臣妾提前片刻到殿中,却见本应荒僻无人的殿内,太子殿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是醉了,还是另有何隐情。上元佳节,太子贵为储君,却如此失态,若为人所见,必将诟病太子失德,惊惶仓促之际,臣妾只来得及离开殿内,并支走应邀前来的父亲。”
冯玉柔说着福了福身,从袖中摸出一只宫制香囊。
时宜只看了一眼就阖上了眼,慢慢靠回椅背上,手不自觉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