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经理,也似失神地呆呆地听着,两眼直注到天棚上,一动也不动。
屋里很寂静。
厅前一个小巴儿狗,不知是看到黑暗角落中有什么可以猎取的东西,只是不住地叫吠着,那套在脖子上的铜摇铃,跟着它身体的摇动哗啦哗啦地响,但它除了站在远处叫吠之外,并未向注视的地方去猛扑。也许那黑暗中并没有藏着什么东西,那就是它闲着无事恶作剧了。
打了十下点钟,当当当的。
打断了县长思潮的是狗吠与钟响,看看客人,客人也在愣着,他端起来茶杯,喝了一口,抱歉着说:“咱们说到啥地方啦?”
“啊——忘记了谈到哪儿。”发觉自己是坠入怎么不名誉的沉想中,客人惶恐地不安地答,接着,机警地向主人诘问了一句,“您困了吧?”他是要把自己的短处掩饰过去。
“没有,没有。”
这时候,经理慢慢站起身,一边把右手伸在腰带里掏着东西,一边慢慢地说:“老爷,我来这儿有点小事,老爷开恩赏我一个脸……”
“呵……呵……”
“我就是,”经理掏出来一个包,在往打开,说,“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你……你,你说吧。”
“听说是五太太高寿快到啦,一点小心思……”
“不敢,不敢,”听出不是求官剜门路的话,县长的话音壮些了,“何必这样客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