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哥昼”的历史当地人很难说得清,但进入各家驱逐污秽的功能在每个白马人心中却是很明确的。在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中,村野之民的生存条件是最为恶劣的,居住在高山之上的白马人更是如此,“汉族从下边赶我们,藏族从上边压我们”的山歌至今传唱,“肖家山悬案”、“银鱼子借兵”等故事亦是族群历史的印证,作为一种反比,生存条件越差,越渴望于外力的呵护,各种山神老爷就成为这种“外力”观念与形象的合成,池哥即是其中之一。池哥面具上的形象威武狰狞,这是因为“要画得吓人才能把鬼吃掉”,驼背、戴尾巴的形象是要尽量显示出与人的不同,这种不同是要表达池哥作为神的身份,表达池哥是足够强大的“外力”,能够保障村寨的平安。在带有驱逐意义的民间舞蹈中,多见“以丑制丑”的形象,也成为这类民间舞蹈的美学特征。
“池哥昼”仪式中有池哥的形象还有池母的形象,对于其中“四男二女”角色的构成已有学者进行了讨论,认为这与白马人的社会发展阶段有关,并由此为出发点提出池哥比武表演是在争夺对偶,是“母系氏族一妻多夫制向对偶婚过渡的回光返照”[65]。我们很难给这种“文化遗存”[66]式的溯源研究做一个判断,在母系氏族阶段是否就存在今天的这个族群,我们也很难断定,但能够确定的是池哥池母构成了“池哥昼”仪式中性别结构的平衡,同时也具有了驱逐与祈福的意义互补。驱逐是为了生活平安吉祥,祈福亦是如此,驱逐是手段,祈福是目的,二者共同构成民间舞蹈的外部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