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奈答道:“在巴黎的公证人里头,罗甘先生是出名的老前辈了,对他的学识我绝不怀疑;可是我有我的习惯,每件事都亲自动手,这点儿脾气也还可以原谅吧?我的公证人是……”
生意人办事都是爽爽快快,当场决定的,花粉商习惯了这一套,便说:“咱们的事简单得很哪。”
莫利奈道:“简单得很!租赁房屋的事从来不简单。啊!先生,您没有房产真是运气。您才不知道房客无情无义到什么田地,要多么小心提防才好呢!告诉您,先生,我有个房客……”
莫利奈讲了一刻钟,说有个画素描的姚特冷先生,在圣·奥诺雷街的屋子里逃过门房的监督,做出像玛拉那样的下流事儿,画些猥亵的画,警察竟不去干涉,原来他们是通气的。那个伤风败俗的艺术家把不三不四的妇女带进屋子,叫人楼梯都没法走!世界上也只有画漫画攻击政府的人才会这样捣乱。为什么他要捣乱呢?……因为要他每月十五付房租!他非但不付,还赖在空房子里不走。这样,莫利奈就和姚特冷上了法院。莫利奈还收到一些匿名信,准是姚特冷写的,恐吓说夜里要在巴太佛大院四周的小巷子里暗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