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丹格拉尔先生接口答道,他镇定自若,听完这一段长篇大论,但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他同所有满脑子私心杂念的人一样,一门心思要在对方的思想中找出自己的思路来。
“喏,您的第二点,现在解释清楚了,或者差不多解释清楚了,”欧仁妮继续说道,她丝毫也不慌乱,手势和言语的特点完全具备男性的那种果断,“看样子,您对这种说明也感到满意了。现在,再回到第一个问题上来,您问我为什么要求见面,我用一句话就可以回答您,先生,就是这句话:我不愿意嫁给安德烈亚·卡瓦尔坎蒂伯爵先生。”
丹格拉尔一下子从座椅里跳起来,而且在这一惊跳中,就顺势向上抬起双眼和双臂。
“我的上帝,是的,先生,”欧仁妮接着说道,神态仍然那么平静,“看得出来,您非常诧异,因为,这桩小事儿自从启动以来,我还没有表示过一点儿点儿反对意见,但是心里有一定之规,时候一到,我总可以明确表达一种绝对自由的意志,反对那些根本不征求我意见的人,也反对令我讨厌的事情。然而这次,我这样安之若素,或者拿哲学家的话来说,这样消极被动,却缘于另一种原因,即缘于我作为孝顺的女儿(姑娘涂了红的嘴唇上微微闪现一抹微笑),还是尽量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