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夫人却大觉脸上无光,私下忍不住冲晚辈抱怨:“樊家枉为世族,子弟却多失教,凉薄无情,当时姨母因不忍见子招被翁姑苛虐,主张子招和离,没想姨母逝后,子招竟不被同胞兄长所容,又贪图娄卓聘金,给子招找了这么一个老匹夫,子招再怎么,嫁给娄匹夫也有二十年,为他生下一双子女,如今也是曾祖一辈人,居然还受禁步之辱,我那姨母泉下有知,还不知怎么心痛。”
倒是很为樊表妹日后忧愁,连带着自己茶饭不思几日,闹得庶媳、孙媳们好不担忧,忙乱了一阵延医请药,甚至惊动了几家党羽,纷纷遣女眷登门问候,毛夫人在众人各色安抚下,终于康复起来,不觉便临近了寿辰,又得张罗起来——
这也是毛维的主意,虽说暂时失势,不得不向晋王府屈服,到底还存着“东山再起”之愿,便越发不愿表现出颓丧情景来,让人看轻,这回毛夫人过寿,他倒是格外用心,流露出要大宴张办的意思。
毛夫人历来就喜风光,于是再度振作,只子媳们忙碌寿宴之庆时,却都有些隐隐的忧愁,可谁都不敢率先启齿——毛维几个嫡子,此时都已入仕,各自都有任所,并不能齐聚晋阳,唯有几个被毛夫人打压,无缘科举的庶子,尚且游手好闲着,留在父母膝下尽孝,庶媳们都是小心谨慎,唯恐触怒,恍如一排据了嘴的葫芦,连奉承讨好的乖巧话都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