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枫想叫可是嚷不出,身上油油的觉得全是汗。醒了醒了,可了不得,这心跳得多厉害。荷兰老婆活该遭劫,夹成了一个破烂的葫芦。廉枫觉得口里直发腻,紫姜?朱古律?也不知是什么,浓得化不开。
“浓得化不开”之二
香港)
廉枫到了香港,他见的九龙是几条盘错的运货车的浅轨,似乎有头,有尾,有中段,也似乎有隐现的爪牙,甚至在火车头穿度那栅门时似乎有迷漫的云气。中原的念头,虽则有广九车站上高标的大钟的暗示,当然是不能在九龙的云气中幸存。这在事实上也省了许多无谓的感慨。因此眼看着对岸,屋宇像樱花似的盛开着的一座山头,如同对着希望的化身,竟然欣欣地上了渡船。从妖龙的脊背上过渡到希望的化身去。
富庶,真富庶!从街角上的水果摊看到中环乃至上环大街的珠宝店;从悬挂得如同Banyan树一般繁衍的腊食及海味铺看到穿着定阔花边艳色新装走街的粤女;从石子街的花市看到饭店门口陈列着“时鲜”的花狸、金钱豹以及在浑水盂内蜷卧着的海狗鱼,唯一的印象是一个不容分析的印象——浓密,琳琅。琳琅,琳琅,廉枫似乎听得到钟罄相击的声响。富庶,真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