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娘低下头答道:“潘秀娥正是我。”
葛洪奎大声说:“你既然问我是他什么人,便告诉你知道,我是他叔,堂堂国营饭庄翠芸楼的经理,绝不能允许自己的亲侄娶一个私人买卖铺子的女人做老婆!国营和个体买卖,誓不两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纵然你是那多情多义的白娘子,我葛洪奎为了国营的利益,要做那铁石心肠的法海!”
秀姑娘做梦都不曾想到葛桐会是葛洪奎的侄子!哥哥和翠芸楼经理葛洪奎之间的芥蒂,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她隔着窗格子瞅瞅葛桐,又瞅瞅面如冰霜的葛洪奎,问:“大伯的话使我糊涂了,我们俩相好,会给国营带来什么不利?”
葛洪奎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装糊涂哩!国家培养的一个高中生,难道能随便推给你们一个私人买卖铺子长久当伙计吗?再说,他早已是我们翠芸楼的人,姓名已经上了册子了!难道我们国营饭庄能够让你们私人买卖铺子挖走一个人吗?”
秀姑娘咬着嘴唇,沉思默想了一会儿,又问:“他到我们潘家熏鸡铺当伙计是自愿的,不是我们八抬大轿抬去的。他既然早已是你们翠芸楼的人了,为什么还要瞒三隐四到我们潘家熏鸡铺去当伙计?这些内情你未必不知道吧?”
“这……”葛洪奎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葛桐在房里大声说:“我去当伙计,是他怂恿的!他叫我去偷学你们潘家的熏鸡手艺,还说是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斗争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