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玩到累了,我们才住了口,盘腿坐在洞口,继续喝起啤酒来。我想起刚才的发现,便用手肘碰了碰男孩,问道:“喂,你说这吉留馨是什么人?名字还真是怪!”
男孩便道:“我哪知道啊,多半是以前的画匠僧人之类。我三舅跟我说,以前这里还找到过唐朝人的骨头,他们用的颜料,甚至锅碗瓢盆都有呢。”
我心中一想到千二百年前一个叫吉留馨的男人曾与我们共处一室,便觉奇妙无比,思绪也远远飞了回去,半天才幽幽说道:“也不知这吉留馨到底是谁?是个和尚呢,还是个画师是个穷人呢,还是个贵族;他有没有妻子儿女,他死的时候,又是谁给他送的葬;他生在什么年代,有什么样的际遇;又或者他是个士兵,战城南,死郭北……这些都像谜一样留在名字里,让人猜不透,真是急死我了!”
男孩转头看了看我,忽然说:“我可没你那么多幻想。我家世代就在敦煌。听我爸爸妈妈说,以前这里可不是这样。”说着就伸手指了指外面那条早已干枯的河流,继续说道:“你看,这个叫宕泉,以前这可是一条大河,长满了芦苇,还有许多漂亮的野花。当时在敦煌的工匠,都要先挖了这河里的泥巴出来,抹平洞窟的墙壁,才能画画呢。”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着眼前空空的河床,说道:“宕泉……这名字可真好听。那吉留馨,恐怕是整天守着这片芦苇,还有你说的野花,其实这样的日子也蛮逍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