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之前,是没有咱们现在所说的床的,古人寝具皆称为榻。而这里的‘床’字,指的其实是井的围栏。”
“×……”罗中夏听着新鲜,在这之前可从来没人告诉过他这一点。
“其实如果想想后面两句,便可豁然明了。试想如果一个人躺在床上,又如何能举头和低头呢?唯有解成井栏,才能解释得通。李太白的其他诗句,诸如‘怀余对酒夜霜白,玉床金井冰峥嵘’‘前有昔时井,下有五丈床’等,即是旁证。所以诗人其实是站在井边感怀,不是床边。”
罗中夏搔搔脑袋,刚才拿着这首诗战得威风八面,以为已经通晓了意境,想不到却是个猴吃麻花——整个儿蛮拧。
“读诗须得看注,否则就会误入歧途。倘若与原诗意旨相悖,还不如不读。”
鞠式耕正谆谆教导到兴头,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夫和一个护士走出来,叮嘱了几句就匆匆离去。罗中夏如蒙大赦,赶紧跟鞠老先生说咱们快进去吧,鞠式耕无奈,只好拿起拐杖,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