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货币被设定为资本循环目的时,我们才能看到,必然性由于无止境地积累“财富”的动力而出现。但在守财奴的例子中,这样的目的也存在被设定于低水平层面的情况。尽管没有任何关于贮藏的客观强制力,但守财奴还是如此地迷恋作为财富一般形式的货币概念,以致使之成为他的主观目标。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关于货币章节的最后一部分引入这一主题:
贮藏货币的欲望按其本性是没有止境的。货币在质的方面,或按其形式来说,是无限的,也就是说,是物质财富的一般代表,因为它能直接转化成任何商品。但是在量的方面,每一个现实的货币额又是有限的,因而只是作用有限的购买手段。货币的这种量的有限性和质的无限性之间的矛盾,迫使货币贮藏者不断地从事息息法斯式的积累劳动。他们同世界征服者一样,这种征服者把征服每一个新的国家只看做是取得了新的国界。①
看待“坏”无限问题的一种方式会再次产生质与量的辩证法。当马克思说资本通过增量试图接近“绝对的富”时, “财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质的概念,并且问题在于财富(wealth)的资本主义形式在哪一点上产生于不充足的资源(resource)。当我们通过一滴一滴的方式倒满一杯水时(并且,谈论越来越接近目标在过程中是有意义的),一般来说,量就转化为质了。但资本是价值的无底水池并且总是需求更多。无论积累了多少资本,也不会达至绝对的富。没有任何实际数量比其他更少数量更接近它。没有货币的积累只能是“财富本身”,尽管那是货币恰如其分的概念。它每天的存在都与其本质相矛盾,并且矛盾的解决方法只能是无止境地努力实现其概念。只有当货币作为资本循环目的起作用时,货币才真正是自为存在的价值。固定的数量对使用价值总是一种消耗,正如守财奴贮藏黄金一样;除非进入循环,否则它不过是金属垃圾。正如马克思所说,资本家相比于守财奴的优越性在于他们通过把货币一次又一次地投入流通中而实现积累。①如果M—C—M′运动要实现自为存在的价值即与商品世界的有限性相反的真无限,那么这一反复是绝对必要的。②一言以蔽之,资本是运动中的货币,并因而是作为价值得到保存的货币,它不同于其作为使用价值的自然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