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被机会砸中的幸运儿—或者说是倒霉蛋—卡尔达玛的研究员卡杨和吉念安,在这个洒满令人类昏昏欲睡的惨淡阳光的午后,正挤在悬浮的隐形观察舱里,目送着杜纳恩人排成一列,自言自语地从河边回到村落。
“他们怎么搞的,彼此之间一句话不说啊?”吉念安一头雾水。
“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样。”卡杨随便打了个哈哈,回身从冰箱里拎出一瓶啤酒直接吹掉,“等我们破译了他们的语言之后,你可以当面采访一下他们的想法。”
“语言……”吉念安若有所思,“我们的录音球收集了这么长时间的语料,可以做语音描写了吧。”
同样透明的录音球在操纵下被收入观察舱,里面的信息被导入电脑里分析。吉念安点开一条音频,坚实端正的嗓音回荡在观察舱里,与杜纳恩人的粗犷外形毫不相符,倒让人联想到胡夫金字塔前的狮身人面像开口说话了。
他盯着屏幕角上的波形图皱起了眉头,“这哪像一个和人类在生物分类差距上达到“界”一级的物种的语言啊?说是人造语言还差不多。”
“鹦鹉学舌和人类语言的波形图差距都比这个明显。”卡杨瞟了一眼,赞同地点点头,同时在另一个界面上操作着量化分析的“Omnipotence”系统—自从被发明以来,它强大完善的功能让累计上千名语音学家被迫转行。“看来杜纳恩人就算不是发音结构和人类相同,起码也是殊途同归地调用了他们的生理结构来发音。远征军里那帮虚伪的家伙明明做了解剖也不肯把报告发我们一份,真就光拿我们来装样子啊,害得我们现在只能通过语音分析生理结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