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这儿?”
妈连忙坐起来。一个酱黄色面孔的男人弯下腰来,向里面张望了一下。他穿着皮靴和咔叽布裤子,咔叽布的衬衫上缀着肩章。皮带上佩着手枪套,衬衫上靠左胸的地方别着一颗大大的银星章。软顶的军帽戴在后脑上。他用手在油布篷上拍了一下,那绷紧的帆布像鼓一样震动。
“谁住在这儿?”他又问道。
妈问道:“你要干什么,先生?”
“你想我要干什么?我要知道谁住在这儿。”
“,这儿只有我们三个。我和奶奶和我女儿。”
“你们家的男人在哪儿?”
“,他们到河里洗澡去了。我们赶了一夜的路呢。”
“你们从哪儿来的?”
“俄克拉何马,离萨利索不远。”
“,你们不能在这儿停留。”
“我们打算今天晚上过沙漠,就要走了,先生。”
“,那就好了。如果明天这时候你们还在这儿,那我就要把你们抓走。我们不许你们有一个在这儿住下来。”
妈脸上气得发青。她慢慢地站起来。她到炊具箱跟前弯腰取出一个长把短脚的小铁锅。“先生,”她说,“你戴着徽章,还有手枪。你要问我从哪儿来,说话应该客气点儿。”她拿着铁锅向他冲过去。他从枪套里拔出了手枪。“你开枪吧,”妈说,“吓唬女人家。幸亏男人都不在这儿。他们会把你撕成碎块的。要是在我们家乡,你说话可得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