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日晚抵都门,念都中戒严,必先得藏身之所乃可。有宗都督者,其父讳礼,于世庙时死国难,先都督因与订交,文与宗氏有世讲谊,妄意此可暂为居停。十九卯刻及其门,诡以他事往,求为信宿。于时都督伯子宦游,惟仲子太医叔子文学在舍。两君相对颦蹙告曰:“此间大非昔比。即戚里侯门,无不惴惴危惧。倘客非其人,十家连坐。君以异乡入吾门,比邻已有密伺者,君其务就逆旅乎!”即求一宿且不可,即欲行装暂入其门不可。不得已,主仆三人反扬鞭长安道上,索客肆而解征鞍焉。(149)
连周顺昌一个好友朱尽吾都不敢留他,说是“寝所不便”,有一天晚上朱祖文又向他求宿,“朱以是夕移尊饯者若而人,于文不便为解,力为之拒,不得已而始纳,究竟无一人至者,一时彼此畏祸景象可知也”。
当时旅馆也都和特务串通,替他们做眼线,朱祖文在北京不过十多天,旅馆老闾便十分注意他:
逆旅主人见文谢绝宾客,而又与周使时时密语,业有猜意。畴昔之夕,已有长髯居然闯入,四顾其行装者……是时届行,偿主人日费,严秀计及秋毫,主人几出猜语。文乃解行装一事为赠,以惬其意,乃释。(150)
当时特务对押解来京的犯人以及犯人在京的亲属同乡都派有爪牙侦缉监视,如朱祖文初到京时访寻周顺昌的朋友,便感到“其非吾乡,既难轻谒,而一属吾乡,又恐缉事者于彼出没”。又告诉顺昌的仆人钱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