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作为负有一定领导责任的我们几个负责人,还要对上面负责,所以最后我把六个工作组的队长召集在一起,我们共同商量了一个对上的对策。因为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上面最关心的是在‘祖国一片大好形势下’,如果哪个地方出现成群结队的讨饭和流浪的老百姓,才是最大的政治问题。所以我们几位工作组的队长约定:在我们负责的那些生产大队,对农民们的单干和分田分地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上不再去管他们了。工作组的任务将向上面保证:所进驻的地方,如果出现有外出讨饭的人,我们将负政治责任。当时我们还盟誓向上级保证:要让所进驻的农村,少要或不要国家的返销粮。县上后来听说我们双港区派到下面的‘割尾巴’工作组能够保证上面的两点,自然非常高兴,之后也就不再怎么逼着我们问到底有没有解决分田单干的现象,最多问问现在又收了多少土地,至于分掉了多少土地似乎并不在统计之列。这个情况一直延续到1979年、1980年……所以后来听说安徽小岗村分田到户,有人跟着学他们时,我们这儿的干部和农民们只是笑笑而已,因为到那个时候,整个黄坦乡的土地基本上已早分光了,双港乡和白水洋的土地也都分得差不多了。”王植江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一件重要事似的,抬头瞅了瞅我们正坐着的白水洋镇会议室,说道:“大概在1979年吧,有个经济学家叫薛暮桥的,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叫做社会主义经济是一种商品经济的文章后,引起了全国大讨论。当时我们区里各乡的干部都坐在这个会议室开会讨论,议题只有一个:分田到户到底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这场讨论涉及的是农民们的大事情,所以我们干部在会议室开会,各乡的老百姓也来了不少人,他们在外面听着我们到底是什么态度。讨论整整持续了一天,当社员们听我们会议室的干部说分田到户没有什么错时,他们立即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等我们会议结束时,各乡、各大队、各生产队那些没有分的土地,几乎在一夜之间又全部给分掉了!”“有这么快吗?”我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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