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马克思手稿的过程中,《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的所有的唯心主义的偏见都被一扫而光。毋庸讳言,我本来可以从以前已经读过的马克思的著作中发现那些现在对我有着如此大的震撼作用的同样的观念。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显然是因为我一直是按照我自己的黑格尔主义的解释来读马克思的。[11]
当然,对卢卡奇在这里陈述的见解我们仍然可以有一定的保留,因为青年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虽然对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采取了批判的态度,但只要深入地阅读这部手稿,就会发现,它本身还未完全摆脱黑格尔哲学的影响。显然,一部本身还未完全摆脱黑格尔影响的手稿并不能使卢卡奇完全从黑格尔主义的理解和解释方式中完全摆脱出来。事实上,在卢卡奇逝世前的《与新左派评论记者的谈话》(1971)中,他仍然表达了对黑格尔的崇拜之情:
直到今天,我仍然没有失去对黑格尔的崇拜。我认为,由马克思所开始的、把黑格尔哲学唯物主义化的工作必须继续被推进下去,甚至可以以超越马克思的方式来进行。我已经试图在我即将出版的《本体论》的某些段落中这样做。总而言之,在西方只有三个其他人无法比拟的真正伟大的思想家:亚里士多德、黑格尔和马克思。[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