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礼走后,已有侍者来请凤琴同娉娉到左首一间餐室里用膳。
娉娉携着凤琴的手,走入餐室。一时觥筹交错,互叙离衷。凤琴到这时候,也就色舞眉飞,十分高兴。(写凤琴依然是天真烂漫。)并告诉芮大烈因为被割去耳朵,很受香帅申斥。这都是父亲气他不过,暗中摆布他的,所以他同我们父女结下这海样深仇。娉娉听到芮大烈在督署里张皇神态,不禁笑得将酒喷出来,说:“老伯这举动大快人意。要知道如此奸奴,若再没有人去摆布他,一味都是吮痈舐痔的人伺他左右,焉得不长他气焰,自然越弄成无法无天了。好在老伯的性情恬淡,原不想在政界上寻觅生活,翩然返里,颐养太和,倒是上策呢。但是这位冯家公子,对于妹妹倒十分情重。看他偷上江轮,暗中护卫,虽是违着老伯教训,不无可议,然而妹妹这一番危难,倒全亏着他化险为夷,却可以将功折罪了。男儿心性,他自然有他的打算。好妹妹,我有一句冒失的话:若是妹妹不一定鄙薄他,我将来会见老伯,倒要谬托冰人,执柯伐柯呢。”这一番话,又将凤琴说得粉面通红,低头无语。
两人正谈得密切之际,早又听得扶梯响声。梅礼含笑引着一个人上来,这人便是傅书记。梅礼叫他将到洋务局交涉的情形,详细告知。傅书记便说道:“奉着主人之命,将说帖送进局里。门外局差说是委员现不在家,一经回局,定然将这件案情从速办理。书记当时又告诉他,有被告两人,系一男一女,此时还押女捕房里,即请贵局将该犯提至局中候讯。局差随又唯唯答应。书记回带时候,怕局里已将该犯提得去了,也未可知,所有委办各件,幸无遗误,理合报告。”说着,又向娉娉鞠了鞠躬。娉娉也立起身来还礼,并说:“一切先生费心了,容再敬谢。”那傅书记连连说着“不敢不敢”,径自转身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