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宝马车驶到第一个拐弯处后,又停了下来。夏雪从车里探出头来,冒着大雪哇哇地呕吐了一阵,似乎仍不能解决问题,只好从车里钻出来,蹲在雪地里又呕吐了好久。夏雪回到宝马车之前,还捂着嘴大哭了一通。万站长的妻子李芳从计划生育管理站下班回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一口咬定,夏雪是怀孕了。李芳异常兴奋地钻进教育站说这些时,余校长还没离开。见她掐着手指反复计算,夏雪在山上待的时间,是否符合妊娠反应周期,余校长很想对她说,你又没有生过孩子,瞎扯什么!
从山下回来,余校长到夏雪住过的屋子里看了看。夏雪来时压在玻璃板下的那页诗抄还在。跟在他身后的李子说,夏雪临走时朗诵的正是这首诗。余校长将这首诗默默地朗诵了一遍,心里也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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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之前,余校长拉着邓有米到村委会去过两次,都没碰上代理村长的余实。村委会门前的路是最好走的,因为快过年了,每走一次,反而觉得心里更凉一些。第三次倒是碰上了。村长余实正在烤火,明知他们是来讨要民办教师工资,却故意指责他们小心眼,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民办教师素质多么差,而将上面派来的大学生老师排挤走了。老会计也在一旁附和,界岭小学如果全用公办教师,少了这些额外开支,村里的负担就会减轻不少。当会计的人一百当中有九十九个是这样,牙齿缝里冒出丑话了,马上伸出舌头替自己打圆场,老会计解释,他的意思是,希望界岭小学的所有老师,明天就能由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村长余实与老会计不一样,说出口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让别人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