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将目光投向素盈：“你看见了——她诅咒自己妹妹还迁怒于你。这种人纵然救下来又怎样？”素盈无言以对，默默地退出流泉宫。
九月的星空威风凛凛地压在宫廷之上，亿万星辰灼灼注视着没有提灯的少女。她在暗夜里仍能凭着印象找出前往琉屏宫的路。宫廷留在体内的记忆，深刻得超过她的想象。
路过玉英宫，素盈抬眼望了望，一转眼文才媛死了两年，里面黑沉沉的，了无生气。今夜的琉屏宫，就要和玉英宫遥相呼应。想到那沉默的死亡气息，素盈几乎没有走回去的勇气。
然而，琉屏宫改头换面进入办丧事的模样，太监宫女比平日还多。素盈没有发现熟悉面孔，一问才知，宫人已全被宫正司提去问话。一个宫女说：“六小姐请这边走，有人要见你。”素盈今晚有些恍惚，晕乎乎地跟了过去。
偏室端坐着一名女子，是改为宫妆的东宫侧妃素慈。两人数月不见，此时在这种情况下会面，不免百感交集。素慈上前紧握素盈双手，关切地问：“你还好吗？”素盈默默地摇头，一个字也答不出。
她们携手坐下，双双沉默。素慈知道东平素氏今日遭逢巨变，素盈心里定是惊涛骇浪，便不计较她能不能听进去，自顾自地、轻而慢地说：“早就想来看看你，可是怕惹出是非。好容易找到理由来了，却是这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