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在说话时,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虽然他眼神很温和宁静,但装盲人必须要维持眼睛的无神空洞,而他的注视,很明显在给她形成压迫。
两个字节在他口中含糊了一下,傅明远一只手不知是什么时候扶上的车门,若隐若现的青筋线条,在白皙的肤骨上并不显得违和,手掌宽厚,骨节突出。
这个人,似乎连手都长得天生适合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时宜的思绪微微涣散开,又很快被他的话拉回来。
“小时,你不会要告诉我,严姨这件事,真的是靠算卦算出来的?”这个独特称呼,从傅明远口中吐出的时候,时宜能感受出一点他在强作镇定的成分。
于是有些想笑。
他大概是想用小x结构的称呼,和她在身份上刻意拉开距离,保持一种带着疏离的审视。
口齿清晰的连名带姓,对他而言,或许依旧过分亲近。
但她的名字,无论是小时还是小宜,念出来都太突兀。
时宜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笑里微微夹杂着促狭。
“我从小在道观长大,您是知道的,耳濡目染会算卦,不正常吗?”
唯物主义者傅明远闻言,面色艰难。
“你可以跟我说实话。”傅明远食指扶了扶架在他高挺鼻梁上,纹丝未滑落的眼镜,“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说了,傅先生就会相信吗?”时宜站得直挺,风吹动她的裙摆,人单薄的身形在风里,有如松如兰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