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寸草心（序一） 当我在构思这篇小文章如何落笔，偶然在稿纸上留下这句话时，不经意间，我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这还未成文的稿笺上。这行泪水，是为一位素无谋面，而又令人尊重、敬佩的军人母亲——陈黎女士所写她大学毕业志愿从军的儿子鲍雨昂，军旅生涯中的长篇纪实文学《胖子从军记》而感动。 艺术和美是精神与心灵的外化和寄托。我记得大钢琴家霍洛维茨曾说 ：“我用了一生的努力，才明白朴素原来最有力量。”他晚年的演奏没有任何花哨与噱头。十指下的乐音宛如从心里流出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表情。朴素绝对不在外表，而应该铭刻在心灵。心灵朴素，犹如兰生幽谷，暗香芬芳。追求朴素近于追求真理。因为真理朴素。它如此本真地显露自我，而无须在自我之外再加修饰或解释。 我读陈黎女士的这部书稿，就如同听霍洛维茨的演奏，深深感受文稿中除了伟大的母爱，讲得更多的是儿子成长磨砺中的纪实与关爱。这其中还时时透显着中国军人官兵一致的现实画卷上，这位可爱可敬的母亲用心灵感悟，部队这个特殊的大家庭那永不消失的风采。 这部书稿中的每一段文字都是那么朴实，没有絮絮叨叨的叮嘱和深情满怀的高调，更没有在文字上作华丽的修饰，以弥补自己文学修辞上的欠缺。用古人的话讲，叫“质胜于文”。她是用心中深藏的朴素、用母亲一颗炽热的心，记录着一个普通而细腻的母亲为孩子原真刻录的一段人生难得的记忆。天下的母亲都有这方面的天赋异禀，其实每个母亲都可以做，也许做得不比她差，但遗憾的是没有人真的这么用心地去做。而她做了，不仅做了，还做得非常成功。 说真的，她当初也只是单纯作为微信朋友圈的传阅，只因机缘巧合认识了出版社编辑，对方认为这个题材很新鲜，鼓励她继续朝着文学纪实的方向发展。后来不仅得到微信圈朋友们的关注，就连孩子部队首长也给予支持和认可，还从中节选部分章节，刊登在军队期刊上。纯洁的母爱本身就浓缩了人类历史的文明，表现着人类对美的执着与血脉亲情的温暖，在视通万里、思接千载中探求人生的历程，在其中的一唱三叹、流连忘返中完成一次次美的巡礼，巡礼的路上，智慧的双眸始终忙碌着，关注着、编织着人生的每个细节使之组合成震撼心灵的篇章。 爱是感性与理性，形式与内容的统一体，包含着人生全部的真谛。在我多年写作与研究的间隙，我时时觉得文学作为一种抵达历史的想象方式和认知方式，具有特殊的力量。历史通向现实，文学抵制遗忘，为我们从历史中寻找更多的现实启示提供支撑。我深信随着时光的推移，历史的真实将会遭遇覆盘性的消磨与掩盖，真相书写的难度陡然增加，因此，我觉得这一部书稿虽然不能称为美文佳作，更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大散文，但它的厚实底蕴、原真实录的手法，慈爱思念中含有多种人体必需的氨基酸、矿物质的特有元素，为我们这个多维的世界，又增添了一丝亮丽的色彩。 朴素是定力，是耐力，是恒心。也可说大美隐内，不求外露。此处之“隐”与“稳”字接近，急不得。从 2017 年 9 月至今年年初，孩子义务兵最重要的人生轨迹被母亲客观、真实地刻录下来，构成这部纪实书稿的要素中，既有孩子的艰辛、奋斗、眼泪、汗水，也有更多父母的惦念、不舍、鼓励、祝福。纪实文学对虚构的零容忍，以《史记》为例，开创了中国的历史叙述传统，从而使纪实文学的叙述空间更加开阔。所有最好的时光，都是那些已然消逝不再回头的，当你对着回忆感慨时，才发现，那时，已然是最好的时光了。 这就是人生必然的规律。 为什么一定要让最好的时光永远活在回忆里，或者模糊不可测的未来？为什么我们不能从现在开始，让生活的每一天，都变成最好的时光。我们当中太多的人连我自己都没有做到，而这位军人的母亲做到了！难道不值得我们向她致敬吗？ 在中国社会物质文明日益发达的今天，文学作品对于物质和人的关系的探索是必要的和有价值的，但探索如果仅仅停留在物质创造和物质拥有的层面，把物质本身作为人生追求的目标，奉消费主义为圭臬，我个人认为是“小”了时代，窄了格局，矮了思想。 翻开《胖子从军记》，每一页都能感受到鲜活生动的现实生活。我在给学生们讲课时，常爱讲 ：什么叫好文章？好文章就是篮子里装的土豆、萝卜、红薯、白菜，从地里拔出来，上面还沾着湿润的膏泥，越洗越水灵，越洗越光洁。经得住时间水洗的文章，才能算好文章。 我在走进文学殿堂的探索之路上，当初最喜欢沈从文先生的文字，感觉他的所有文字是经过湘西山涧回响的泉水中洗过的，“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最好年龄的人。”还有木棒杵击石头的声音，一直铭刻在他的心灵深处伴随他走完一生艰辛的旅途。正如丰子恺先生当年所言 ：“你若爱，生活里哪里都可爱。你若恨，生活里哪里都可恨。你若感恩，处处可感恩。你若成长，事事可成长。不是世界选择了你，是你选择了这个世界。” 生命的存在意义就在于胸怀朴素的定力不断地前行，那么活着是否就要急着赶路？当你抬首仰望星空时，你会看到星光璀璨，这光所具有的神性，让你产生信念、产生敬畏 ；当你行走于山水之间，也许能唤醒一种记忆，对童年、对历史、对传统、对神话，于是就会进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这里和那里、远方和仰望、攀爬和徜徉、山之巅水之湄，时空交错，时光相叠，人生在人类的发展史上仅仅是一个符号。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在心灵的国土上，做自己的国王。真的，只有发现自己、认识自己、挖掘自己，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陈黎女士做到了，虽非是极致，却做得十分平实。她用这种独自探索的执着，怀抱真诚中的流畅细腻的表现力，敏感细锐的感受力，深刻而睿智，朴素而纯净地借助人生内部的精神视野，在历史回溯中，一点一滴呈现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书中文字因在女性的心胸中浸透太多慈爱的热血，而显得露珠般丰盈欲滴，渗透着常武地区先民厚重的文化底蕴，这一切洒落在家乡田野楚楚动人的青青麦苗和油菜花上，让读者毫无觉察地便在静谧的天籁和大自然赐予的芳馨之中了。 “我从家里带了本笔记本，坐在小马扎上，写了这么多。数理化没学好，语文也没有学好，只能记记流水账。此时，我在上海，具体方位未知，之前我恍惚，现在坚信 ：我已经离开父母，离开家乡，开启了另一种全新的生活，未来是喜是悲，是好是坏，我无从揣测。我是军人了。一个目光里写满惊惧的军人。我知道军人该无所畏惧，但是，我的确很怕。恐慌，不知所措。”这是孩子内心深处不带任何水分的独白。这是每一个新战士都曾有过的心理历程。 我这一生由于特殊的家庭背景，和很多共和国高级将领，普通士兵都有过心灵的沟通，我能够读懂他们的内心世界，是因为我的血液中也有和他们一样的血脉。共和国辽阔的疆土、海域靠他们坚强的意志、汗水、奉献和对祖国的忠诚，才会有人民生活的幸福安康！不应该忘记他们是我们这个民族每个公民都应该坚守的人生底线！ 据说，这部作品会尽快和广大读者朋友见面，我作为共和国文化遗产保护研究界、中国散文界一位极其普通的学者，能为这部书稿早日面世，略尽绵薄之力，当是我人生中的一件幸事！感谢作者让我先读为快，又讲了这么多也许上不了台盘的闲话，更希望广大的读者能通过这部作品的阅读，增添一些对共和国士兵的理解与真爱。是为序以供大家阅读时参考！ 丹青 2019 年 4 月 1 日写于姑苏春华苑书乐斋 （丹青 ：学者，散文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世界遗产古建筑联盟副主席） 钢铁是这样炼成的（序二） 战友转来一部书稿《胖子从军记》，嘱我写个序。书稿是手机微信传来的电子版，字儿很小。我在奔波各地讲课的旅途中，在飞驰的高铁上，在嘈杂的候机厅里，忍住眼睛的酸痛，看完了这部二十余万字的书稿。 这本书的题材很普通，讲的是一位海军战士入伍一年多的成长历程。但作者和体裁不一般，是一名叫陈黎的常州兵妈妈写的她大学生胖儿子的从军日记。 一旦看进去，我就放不下，它深深地打动了我。 入伍从军，第一关是新兵训练。首先是体能训练。“胖子”身高一米八二，体重超过两百斤！儿子能撑住吗？母亲操心不已。2017 年 9 月 23 日，这是“胖子”入伍二十多天开训后母亲的日记 ：“儿子打来电话，叫了一声娘后，失声痛哭。”“今天跳了六千五百个绳，手磨出血泡，两天洗一次澡”。十分五十二秒的电话，从头哭到尾 ：“我会忍住，我没有办法，只是感觉吃不了这些苦，训练太苦了，撑不下去也要坚持。我就是发泄一下情绪，我会挺住的，你放心吧。” 要让一个自由散漫的社会青年、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嬗变成一名军姿端正、军纪严明的合格士兵，必须要过体能训练关。无论在过去的冷兵器战争时代，还是我们正面临的信息化战争时代，体能都是士兵一切军事行动的物质基础。看起来训练的是体能，实际上，锻炼的是血性，磨砺的是意志。一个新兵要跨过这一步，免不了会有汗水，还会有泪水，甚至有血水！ 作为曾经的军嫂，母亲陈黎深明此理。她告诫儿子 ：“每个军人，都是这样过来的，都要经历炼狱般的训练，刚开始，你难以适应，再过些日子，就会好的。所有吃过的苦，都会成为今后人生的财富，这就是向自己体能、毅力挑战的过程，男子汉就是这样锤炼出来的。” 兵妈妈的话说得很冷静，宛若“虎妈”。但放下电话，转过身去，怜子之痛，肝肠寸断 ： “一个黄昏，泪如雨下。” 第二天日记继续 ： “昨晚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我说 ：没有水果吃，周围没有小店，每天的生活就是训练和睡觉。我问 ：吃得饱吗？他说 ：伙食差但管饱。吃得饱就好了，我冷酷地说，军人的使命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上战场，敌人还会给你准备水果吗？……话虽这么说，今天早上把苹果与香蕉做成水果沙拉的时候，我迟迟不忍下箸。早餐摆这儿，一个多小时了，哽咽，酸楚。” 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不仅要经得住严酷的体能训练，还要能够经得起心理上的委屈。儿子知道要进步了，但打来电话哭着告诉母亲 ： “班里选干部，十三个战士，我唯一一个全票通过，但是，选出来的三个班干，票数都没有我高，我没当上，他们都当上了。”天大的委屈！儿子哭得话都说不清楚。母亲冷静回复说： “人生哪能不受委屈？格局，就是委屈撑大的。胸襟，就是在忍辱负重中得以广博。”“你的娘是一棵不很粗壮的大树，但即便倒下去了，或者只剩下低矮的树桩，她依然会用最结实的那一部分，给你最温暖的依靠。你所有的痛，她与你共同感受，你所有的苦，她与你共同承担。” “胖子”以优异成绩完成了新兵入伍的基础训练和专业培训，体能过关，也不再是胖子了。被分配至一艘现代化驱逐舰上，成为一名光荣的海军战士。我们不再称他“胖子”，称战士吧。 对这名战士的考验还在继续。 入伍不到一年半，家中突遇变故，有着近二十年军龄后转业的父亲猝然离世。我们这位战士匆忙返家，处理后事。他忍受着失去至亲的巨大痛苦，顶住世俗压力和周围的不理解，在母亲的支持下，毅然决定把父亲的部分器官捐献给三个素无谋面的病人。 “一年半的军营生活锻造了一个有情怀有担当的男子汉，孩子的冷静理性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他从部队返回家乡，主动向医院提出捐献他父亲人体器官的要求。我配合他完成了这个壮举，我们母子得到了全市人民的尊敬。”兵妈妈在日记中写道。 读完全书最后一行，掩卷而思，我不禁双目湿润，感慨万千。多么可亲可敬的战士！多么了不起的兵妈妈！ 母亲是伟大的，儿子是优秀的。短短一年多的军营阅历，儿子不仅经受住了严酷的军事训练考验，而且在家庭遭受重大变故的时刻，能够坚定主张，挺身而出，展示了一名军人的果敢与成熟。这既是对母爱最好的回报，也是对我们的军队训练、人才培养，交出的一份圆满的答卷。 改革开放四十年，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我们已经确立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目标，但当今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国安全环境异常严峻，军队要时刻准备打仗，军队战斗力的提升迫在眉睫。军队的强大，有赖于军人的担当。军队的基础在士兵，战斗力的生成首先在士兵。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刚毅的士兵不是温室里培养出来的，不是暖风中熏陶出来的。士兵的成长离不开严酷的历练、反复的摔打。战争锻炼人，但现在没有战争，那就塑造一个类似战争的环境，在实战的背景中练兵。相信我们每一个走入军队的士兵，都要经过这么一个淬火成钢的过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我们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从军时，国家面临大规模外敌入侵的威胁。提高警惕，保卫祖国，时刻准备打仗，是那个时代军人的根本使命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是那个时代军人的形象写照。现在的战士大多是独生子女，是在蜜罐里泡大的，怎么才能把他们培育成合格的具有血性的现代军人？这是军队建设必须面对必须解决的时代课题，《胖子从军记》给我们展示了一个成功的范例。把一个父母百般呵护的乖宝宝培养成具有钢铁意志家国情怀的革命军人，既需要部队严格的军事训练，也需要社会和父母家长的理解支持配合。 兵妈妈日记给人最大的启示，就是一个优秀士兵的成长、成熟，需要军地共建、家营共育，这其中原生家庭的前期教育熏陶不可或缺、至关重要。“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的新一代革命军人，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送到军营就会自然转化的。“有灵魂”离不开家风熏陶，“有本事”离不开家庭教化，“有血性”离不开家史感召，“有品德”离不开家德引领。当然，“有纪律”也离不开家规约束。 兵妈妈的日记太有感染力了，在微信圈转发时就打动了许多人，不仅登上了海军军舰的舰刊，还上了舰队的微信公众号。出版社主动来约稿，嘱陈黎把日记继续写下去。由此，兵妈妈的日记内容越写越多，分量越写越重。她的笔触已经从对自己孩子的关注互动，转到了其他相关联的兵和他们的家庭。她在书中还记述了朋友一个顽劣的孩子怎么走入部队，经过严格的训练后，考入军校成为一个准军官的故事，真实可见，感人至深。 全国兵爸兵妈数百万，是一个庞大的社会群体，这就使《胖子从军记》有了更普遍的社会意义。作为一名有着四十多年军旅生涯的老兵，我欣然为之作序。我真希望这本书出版后，兵爸兵妈们人手一册，学习其经验，感悟其精神，与部队一起把孩子培养好、造就好。 《胖子从军记》，值得一读！ 张晓林 2019.4.14 晨 （张晓林 ：南京海军指挥学院军事战略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国防教育专家 ) 爱化春晖教子贤（序三） 陈黎女士的《胖子从军记》马上就要出版了，她几次打电话给我，请我为她的新书作序，这让我非常感动，又倍感压力。 作序这样的事情，在我看来，该是有名望和地位的业内人士才有资格，而我一介武夫，实在笔拙。十八年军旅生涯，让文学青年原本的那点风花雪月，被打磨得生了老茧，提笔写点什么，也是规规矩矩，看着工整，细品却又咂不出半点味道。如此干瘪生涩的语言，唯恐画蛇添足，负了作者，误了读者。 爱有很多种表达方式，陈黎女士选择了有四千多年悠久历史的中国文字。 《胖子从军记》是一部日记体长篇纪实文学作品，点滴记录汇成洋洋洒洒二十多万字，是孩子入伍一年半时间，母子俩电话聊天和书信往来的内容。它不仅是一个士兵的画像，也是一位士兵母亲的画像。这是母爱的一种独特表达方式，是呕心沥血为儿子留下的一部非常生动的成长记录。 我想，母亲记录的初衷，当然不会是为了结集出版以图虚名，而是希望自己对孩子的牵挂、思念、鼓励、祝福有迹可循，更希望孩子在若干年后母亲老去，仍能通过文字，触摸到母亲温热的心。 我们的交集在海军。我是海军舰艇部队一名普通的基层带兵人，陈黎女士作品中的胖子，是我带过的一个兵。职责所系，也是机缘巧合，在一个特定的时段，我见证了胖子从军后的成长。 新兵连学过专业后，胖子分配到我的舰上，因为临时接到任务，推迟报到。我是先认识了来看望孩子的母亲，就是陈黎女士。留了联系方式后，在陈女士的微信朋友圈看到《胖子从军记》最初的章节。起初没有太在意，但连续关注后就被深深地吸引。陈黎女士有她独特的语言魅力，对孩子炽烈的母爱藏在“虎妈”的外表下，少有腻腻歪歪，唠家常一样，传递着满满的正能量。看她的文章后，我就在想，这样一位母亲，培养出来的孩子是什么样呢？ 阳光、自信、坚毅、果敢，言行得体，不卑不亢，他勇敢直视你的眼睛，面带微笑和你说话，思维敏捷地回答你提出的每个问题，这是新兵胖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带兵很多年，接触过太多的兵，直觉告诉我，这个兵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我想，这除了高等教育在他综合素质方面给予的馈赠外，更多的，是从小在这样一种母爱的沁润下而天然长成的一种气质。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陈黎女士教育孩子要做个如雨后的蘑菇一般质朴的人，但这不妨碍她胸怀大爱。她的那种家国情怀、海军情怀，都随着她的笔尖流淌在字里行间。陈女士的爱人也曾是一名海军军官，说起来，跨越时空，他们父子俩在不同的年代服役于同一支部队。因为爱，所以爱。夫妻俩对国家、对军队怀着很深很浓厚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掺一点杂质。特别是陈黎女士，对军队、对军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敬特别让人感动，物欲横流的当下，这种真挚和情怀给人力量，催人奋进。也许正是因为一家人都有这样的情怀，才把大学毕业的儿子送到了部队，送到了海军，这是一代人与一代人梦想的交叠。当年因为热爱，嫁给了军人，如今依然因为热爱，把儿子送到部队。儿子在部队，这种爱又显得更加具体和强烈。她去学校给孩子们宣讲海军，以自己的儿子为例证，介绍军队日新月异的发展和无比强大的未来。她去贫困山区，用自己珍藏的海军舰帽，作为最高奖赏，鼓励那些没见过世面在努力拼搏的娃娃。陈黎女士把对国家对军队的爱，像种子一样播撒在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心里，让这种情怀得到了无限的延展和升华。 出于职业习惯和工作需要，我和我的士兵始终保持一种心灵上的朋友关系。为了全方位了解我的士兵，我和他们的父母、家人都保持着必要的联系。我倡导一种家庭和部队共育共管的教育方式，尽最大努力让我的士兵积极乐观地成长、义无反顾地战斗，在自己的青春舞台上尽情绽放。 追剧一样定期翻看陈黎女士的微信朋友圈，一章一章品读《胖子从军记》。曾经选编了部分章节，刊登在我们自办发行的舰刊上，引起了战友们的热议。我经常变换着身份，去体验这字里行间表达出来的真挚情感。有时，我站在一个儿子的角度，透过文字去感受母亲，是怎样的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牵挂冷暖，关心成长，操心生活，但又将这些悄悄地隐藏，变换成另外一种近乎严苛的鞭策和激励。母爱，不动声色也力大无比。有时，我站在一个父亲的视角，去看我的士兵，他们从进入军营，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神情和眉宇间，是怎样一点点滋长出男子汉的气质，怎样由一个不羁的少年一点点变成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的革命军人，内心又是怎样的一种喜不自胜。有时，我客观地站在带兵人的角度，看一个家庭为一个孩子的成长提供了什么样的土壤，在人之初的拔节过程中，提供了什么样的阳光和养分，看一个士兵的家庭教育在他身上刻下什么样的印迹，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去探究家庭环境，或者从家庭关系，去探寻影响他为人处世风格的内因。 每一名士兵，都是一本没有打开的书，陈黎女士的《胖子从军记》为我们打开了一名士兵的扉页。从最初的惊恐、无助、沮丧，到后来的坚毅、勇敢、顽强，从一个社会型男到一个钢铁战士，这种由外而内的改变，悄无声息却脱胎换骨。以参军入伍的时间为界，日新月异，真实可见，向读者展示的是人民军队对一个社会青年的塑造。这种塑造充满着无限诱惑，令人神往。和时下五花八门的商业包装不同，《胖子从军记》原汁原味的朴实更具审美价值和时代意义，在于和当前社会背景的契合，在于对国防和军队建设的关心，也在于对社会优秀青年的召唤。通篇传递着全社会对军人职业的由衷尊崇，是家庭和部队共同培育年轻一代最生动的教科书。 母亲说，吃苦，奋斗，才不枉青春。 儿子说，在路上，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母亲说，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最后，那些受伤的地方，会成为我们身上最强壮的地方。 在这你来我往的母子对话中，希望所有的读者都能感受到爱的力量！ 凯风自南，吹彼荆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廖廖数言不足为序，谨向一位普通士兵的母亲致敬，向天下所有的母亲致敬！ 吴德春 2019 年初春于青岛 （吴德春 ：海军上校，某驱逐舰政治委员） 三周岁 大学毕业了 学兵连结束 与战友们在工作中 2017 年 9 月 17 日 七天里，儿子音讯全无，下午，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的我，看到一个陌生的常州手机号打来的电话，居然是儿子的声音！他说班长是常州人，比他还小一岁，偷偷问他想不想打个电话给家里，儿子说想啊，班长就拿出自己手机让儿子躲在角落，打了这么个电话，他用极快语速小声告诉我目前在上海宝山区某部，训练很苦管得很严，但在能承受范围之内，领导很好，不打不骂，自己也能吃得饱，战友团结一致相处愉快，我担心不够穿的短裤袜子部队都发了，总之一切都好。然后说： “手机我要还给班长了，老妈，一切放心。” 这么个两分钟的电话，让我内心诸事不扰，纤尘不染，原本很严重的感冒咳嗽痊愈了三成。 感谢这个常州藉班长，我的小老乡。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