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懂个屁,悄悄坐着,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四你说,你是公家人,在省城念过书,你说说,晓音一个女娃子,能去外面跑? ”爹说着,拳头在炕上狠狠地捶了一下。
“我怎么不懂?有个电影,叫啥呢?对了,叫《女驸马》,那个小姐冯素珍要不是女扮男装,怎么能考中状元? 祝英台要不是去杭城,怎么能遇上梁山伯呢? ”三哥偏不服气。
“你悄悄坐着嘛。”坐在三哥旁边的三嫂打了丈夫一下。
“说得也是。”一直沉默的妈话一出口,可能觉着不对,又说,“但那是戏,假的。”
“一个黄毛丫头四处跑,城里多乱,出了事咋办?”爹咳了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四哥皱着眉头,仍不说话。
“我同意晓音的意见,去,即便找不到工作,也算到城里见过世面,要不是当年爹不让我去,说不定我现在也干大事了,而不是蹲在农机站当个合同工,就那么一点点工资,还整天受气。”姐说着,竟抽泣起来。
“你别哭了,小心肚子里的娃。”妈说。
“晓音,你去找二哥,二哥不行,你到北京找大哥。姐支持你。”
“你说得好听,说走就走呀,她怎么走?飞去?又没长翅膀。”爹声音提高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