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石虔微感讶异,道:“这倒是件稀奇事,我记得竺瑶所率水军向来好勇斗狠,不打赢敌手绝不罢休,此番却能不与燕军过多纠缠,直取上游的百尺堰……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朱辟道:“将军的意思是,此番是有他人从中谋划?”
桓石虔点头道:“是了,叔父派了王珣当他的参军,想必是他的主意——”
那斥候闻言,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此番迎战袁军水师,到水淹武丘燕军,皆是出于另一人的计策——此人眼下已在营外,将军是否要见?”
桓石虔闻言,与朱辟对视一眼,同时道:“什么人?”
那斥候道:“吏部尚书谢安之侄,谢玄。”
十日后,燕国,威德城。
黄昏暗蓝的天幕下,一队库莫奚人赶着车马依次进入城中——今日城中早早便已宵禁,空旷的街道上,只有这支送亲的队伍独自前行;为首的青年面色严峻,手举火把,正是木昆。
在他身后,跟着一辆库莫奚人特制的牛车:此车前宽后窄,上面支起一架帐篷;阿朵脂披着盖头,独坐于毡帐下——精美的婚服上,绣着天鹅花纹,一粒粒绿松石点缀其间,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