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女人家……”
“别怕,这个人有几根花花肠子我知道。他说过的话算数。”
“他说过啥话?”
“你忘了杀蛇取胆。”
闻兰安详地望着蓝天,有几朵白云缓缓从头顶飘过。
“你也该成个家,这样也不是常法。”
男人愣了,黯然地说:“我的心你难道不明白?”
女人无言。
“石先生说……”
闻兰愠怒,沉下脸,“好心当成驴肝肺,再也不要提这事。”
闻保长叫那柄牛耳尖刀吓破了胆,小半年过去,硬是没敢去告发。农民自卫队抬着李大麻子的尸首回到闻庄,闻保长认定这些人终究成不了大气候。在高粱红了的一个秋夜里,他突然失踪了。他找了躲在菩提寺的吴司令。随后彭秀清血溅老槐树。他由保长升到乡长,常常坐着黄包车在县城出入。又娶了一个小老婆。把那个裂了的祖宗牌位换成个新的。好景不长,他在这个位置没坐到三年,一颗共产党的子弹送他归了西天。他死得也算轰轰烈烈,有几千人看着他死。他死后,儿女做了三十年的人下人,直到他的一个孙子为国家战死在南疆,才扬眉吐气连演三场电影。
农民自卫队刚成立那几天,闻保长生怕寻他的不是,没敢出大门。外面彭秀清训练队伍骂人像骂儿子,惊天动地。
“你他妈心疼绸子大褂不是?这是真枪真刀动武。你屁股撅得像戏楼,交了火,你是嫌一个屁眼不够用?给我趴下。”照屁股上踢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