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知他是少数笃信皇帝能转危为安的人,点头又问:“以先生的眼光来看,除了御苑,谁家的鹰最好呢?”
“自然是相府的鹰,多且美,又有御赐名种,高出寻常贵族岂止一二!”李怀英叹道,“草民往日听闻种种传言,虽信为实,却无法想象其情其景。今日亲见相府之贵,始知何为皇恩浩荡。”
“圣上是念旧之人,宰相有三十年犬马功劳,常人当然难比。”素盈淡淡地笑了一下,“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本来是一桩美谈,却有人嫉贤妒能,暗中离间生事,真是可笑。”
李怀英听了,陡地生出戒备,不知皇后话里有几分虚实,悄悄抬眼向上一望,正好看见皇后身边的女官有些面熟。他整日待在书院,所见女子不多,仔细一想就记起她正是曾经来过书院的那个女人——此时出现在皇后之侧,想必是随皇后入宫的崔氏。
皇后耳濡目染的全是门第血统之说,怎会把一介书生放在眼里?李怀英这样想了想,心头不免凉了一点,但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能来到皇后面前,若贪一时安逸,噤如寒蝉,只怕要抱憾终身,于是放胆说道:“待臣以礼是天子垂爱,事君以忠是臣子本分。天子厚爱是嘉善其忠,并非纵其逞欲。仰仗皇恩有恃无恐,岂是天心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