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你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盲点藏在何处:一直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因为你和地球上所有智慧生命都不一样—你是一个没有母语的人。
看到你的表情,吉笑了。
上菜了,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端来一盘撒着肉松的排骨。在离祖国最遥远的地方,她大红的唇色与餐厅喜庆的装潢非常相配。
在这温暖的氛围中,你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妈,我的奖学金都打过去了,一定要让太姥姥撑到过年啊。”
款 款
20Y0年1月20日,美国,阿尔伯克基,陶斯小镇。
吉敲敲手表,你知道蝴蝶该来了。但你还是没有走进那家中餐厅。
你等的不只是那只蝶。
“姚婉桑!”你回过头,少年正从陶斯普韦布洛遗址的方向向你跑来。他围着灰色的长巾,大衣上绣着神奈川冲浪里的花纹。
是麦克,不,现在应该叫野泽古月。三个月前在剑桥大学那场被计算过的相遇,你装成在英国出生的三代华裔贵族,他则拼命证明自己融入了美国社会—两人的表演都相当拙劣。那天,你夸他的本名像一首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