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懒懒地答道:“噢,我可要到茶馆去坐会儿了。”
“麻子”可不知道这两位在想着他们死去的儿子,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到了门口,他见王大的小老婆站在那儿,手里抱着最小的孩子。她一直在听他讲,不过比他先走了两步。她若有所思地对他说:“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动听、了不起的故事。”
于是小伙子欣慰地回到了他母亲那儿。
王虎的这位麻脸侄子在家待了三十天,他妈利用他那未过门的媳妇把他拴住了,那是她几年前替儿子挑的。这个姑娘是邻居的女儿,父亲是织丝的,但不是替人做工的穷工人。他自己有机器,有二十个学徒、织成匹的彩缎和花绸。因为城里做这项生意的人不多,他赚钱不少。这个女孩也长于此道,若春天天寒,她就把蚕卵贴在身上直至孵出幼蚕。学徒去采桑叶,她管喂养,她还会缫丝,样样来得,这在这个城里是很稀罕的。她家是在上一代由外地迁来的。自然,她将嫁的男人并不在乎她的手艺,但王掌柜的老婆认为姑娘有这方面的能耐总是好的,因为这些活计会使她勤快、节俭。
对那位少爷来说,她有什么才干是无关紧要的。他结婚总是喜事一桩,他差不多快二十四岁了,常常想入非非。这个姑娘干净、整齐,长相还过得去,似乎也没什么脾气,他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