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再等等……”
可究竟等到什么时候去,她自己心中也没底。
河道上的雾被黄昏的薄霭代替,一抹夕阳挂在天边,河边上空荡荡的,连一艘小轲都没有。
一群群暮鸦驮着日色飞回,明亮的澄空与薄冥夜色在水天交界处过渡着,暗示着寂寞的长夜便要来了。
秦深站在埠头处远望,河风大起,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
阿碧踱步到她身边,笑意泠泠:
“夫人,恕奴婢多嘴,注定是一败涂地的,你又何苦强撑?呵,我要是你,不如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秦深沉默着,她宁愿听疾风呼号,也不愿搭理阿碧的挑衅。
河畔几棵树木伸展赤裸的枝条向冥森地远方。
直到一面逆风迎展的帆旗浮出水天一线,秦深的心瞬间沸腾了起来!
“漕帮!漕帮的粮船,今年的漕粮到啦!漕粮到啦!”
码头上亦有人看到了隐在薄霭中的粮船,跳了出来指着远方,狂喜不已。
“不可能!不可能,粮船明明——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假的,一定是假的,你们别听她的,那是假的,粮船已经葬身大海了,决计到不了京城!”
阿碧面上俱是惊恐之色,她对廖梳杏的话深信不疑,自然笃定粮船已沉,眼前的一切都是秦深的鬼魅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