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总是最多的,有如多情人的眼泪。陆正秋躺在床上,听着雨滴敲打屋檐的声音。
门开了,不像是风吹开的,因为有脚步声,风是没有脚的,所以风不能停留,更没有脚步声。
“你回来了?”
“回来了。”
“是不是有急事走的?”
“是的。”
“我就知道,”陆正秋坐了起来:“不是有急事你会知会一声的。”
来的是老皮,沧州老皮。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额头已有了细细皱纹。相貌很威武,美中不足的就是头发少点,少的不只是一点,斗大的脑袋上竟然一根头发都没有,所以老皮头上常戴个草帽。
老皮取下草帽放到了桌子上,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眼神空荡荡的似乎丢了魂一样。
“喝茶吗?”
“不喝。”
“酒呢?”
“喝。”
陆正秋用手一指:“桌子下面,自己拿。”
老皮提起了酒坛,对着嘴灌了下去,酒顺着嘴角流了一身。喝了好几口才放下酒坛,抹了把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正秋。
“说吧。”陆正秋也盯着老皮的眼睛。
“说啥?”
陆正秋笑了,这家伙在跟自己装糊涂:“好、好、好!我来问你,粮铺的那对父子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