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熬不动夜也抽不动烟,让她放心。她心里一定在怪我吧?”
明珂又抿一口茶。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明阳鸿笑:
“这辈子听的假话还少吗,当然想听听真话。”
“她不怪你。”
明珂语调微凉。
明阳鸿嘴角弯起到一半的时候,他说出下半句话——
“她恨你。”
不怪,不是因为没情绪,而是因为这个字太轻,不足以表达戚映月心里的痛。
戚映月对明阳鸿曾经爱得真切。
如今,恨得也真切。
明珂的话说得很淡,像走在港城最繁华时髦的大街上时,一个抹过香水的女郎从旁边走过,残留在鼻尖的那点香气一样,转瞬即逝。
明阳鸿坐在酒店柔软的沙发上,却觉得浑身咯着疼。
沉默片刻后,他吐出口气来。
“她该恨的,不恨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我没有任何资格祈求原谅,只希望能做一些什么来补偿。”
“做什么都不可能补偿。”
明珂回答得很快,语调却很缓,平淡得如同白开水,怎么尝都没有味儿。
“你不要妄图拿什么东西给她,让自己骗自己说已经补偿过,就不必再亏欠。你就是该一辈子对她抱着亏欠,直到坟墓也还是欠她的,永远不可能还清。”
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
明珂分得很清楚,哪怕现在他对明阳鸿已经产生那么一点陌生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