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始她不跟沈先生走,沈先生也没有那么多办法可以折磨她,当她接受了沈先生给她的一切,她才发现自己离开那里,根本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地方,然后她就驯服了。
当然,那是小时候的她。后来,她还是想明白了,如果离开,未必找得到一个更好的地方,但留在那儿,永远找不到她想待的地方。
香饵后是倒钩,不动心也就不会上套。雪信已经长到这么大,沈先生、皇上、她爹,还有苍海心,他们照料她、捧给她的从来都是好的,好到她不会随便被别人亮出来的什么东西闪了眼,甚至她开始觉得够应付就行了。
雕纹精美的盘子捧着吃饭也怕打碎,锦绣重叠的绢衣穿上身就要小心行走怕沾了污迹,还不如素碗缁衣没有负担。好东西,就得好好收着,但东西多了也是累赘,甚至会想不起自己有这么一件,那有不就跟没有一样了?
就连高献之下一步会做什么她也想到了,如果好好地哄不行,就要用到吓了,不是拿自己的性命来恐吓,就是拿河东侯、拿高承钧,或者拿她使唤的婢女,甚至她的白儿。
如此说她的兔子死了,会不会是高献之干的?她又想。
寄娘去了又回来了,雪信心里不耐烦她的穿针引线,嘴上是客客气气地把自己当郡主,实际做的却是牙婆的事。